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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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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澤蹲下來看著她:“你叫小蔓?”

此時的衛枝對之前發生的事完全沒有印象,更無法說話。

天澤冷笑一聲:“剛才不是還能說會道嗎?怎麽現在變啞巴了?”

衛枝疑惑地看著他:自己患失語癥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可能突然能說會道呢?

天澤以為這丫頭是被嚇著了,但他看了看太子:那才是被嚇著的樣子。眼前的孩子看起來明明很冷靜。

“你不害怕?”

衛枝心想若是害怕就能讓他放過自己,那自己心裏肯定一萬個害怕。

天澤借著昏暗的光線觀察衛枝的表情,什麽都有,就是沒有恐懼。

“我可真是好奇,要怎麽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孩子。”天澤眼底透著十分的危險,幾條鎖鏈纏住衛枝的身子將她拖起來:“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衛枝連連搖頭,她想告訴天澤自己不能說話,但此刻天澤無論如何都不會聯想到她有失語癥——畢竟剛才她的身體的確沒有異常。

“呵,小小年紀嘴巴倒是真的硬。”天澤知道此刻她的身體沒有知覺,若是用刑也沒有意義,便隨手拿出一根比尋常縫衣針粗了一倍都不止的銀針,衛枝感覺到他冰涼的指腹按壓在她的耳垂上,心裏頓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天澤終於從她臉上看到一絲驚恐,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衛枝無助地搖頭,甚至不停的張嘴暗示他自己不能說話,可天澤只是冷笑著舉起銀針:“回答錯誤。”

銀針被天澤緩慢卻用力地刺進衛枝的耳垂,一絲鮮血順著那一小塊嫩肉流下來,流到天澤的手指上,天澤卻不急不緩地讓銀針繼續刺下去,直到刺穿衛枝的耳垂。衛枝臉色蒼白,本以為這樣他就該放棄了,不料天澤松開手指轉而捏住耳垂後面穿出來的針頭,緩緩地將整根銀針拽出來,末了,天澤將已經被染紅的銀針拿到衛枝面前晃了晃:“聽說,紮在骨頭上會更疼。”

太子被嚇得縮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天澤揪住衛枝的另一只耳垂狠狠的刺了進去:“你看,你決心保護的人現在又在做什麽?為了他這樣的人,值得麽?”

衛枝雙目緊閉,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天澤聽到她呼吸混亂卻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自己也忍不住感到奇怪:就算不肯告訴他情報,也不至於連叫都不肯叫。

天澤有點沒耐心了,手裏的銀針猛地向下拉,質問道:“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衛枝依然只能不斷的搖頭,天澤看到有什麽反著光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仔細一看,地上只有一小片水漬。

“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奴婢。”天澤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又看了一眼太子,補充道:“也是個有用的奴婢。”

天澤把她帶出來,因為血衣候馬上就要來,正好問問他認不認識這丫頭。

白亦非一身黑衣,還特意遮住臉,顯然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來這裏。

至於他認不認識天澤手裏的丫頭,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夜幕怎麽會讓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來監視太子。”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個太子還用得著夜幕監視?借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違抗姬無夜。

天澤把衛枝扔到一邊,他和白亦非當然不是朋友,也就不會告訴白亦非衛枝往外傳遞消息的事,他巴不得有另一方勢力卷入,幫他掣肘夜幕。

衛枝暗自慶幸,否則今晚她必死無疑。

看著天澤受制於白亦非,她計劃如果這次自己可以活下來而且又不暴露,不如幫這個天澤一把,擺脫白亦非的控制,畢竟敵人的敵人,是可以拉攏的。

衛莊整晚都在太子府外面監視,從太子府趨於平靜開始,圍墻上就布滿了毒藥,一只鳥都飛不進去。

直到第二天,韓非被委以重任救出太子,作為火中取栗的手,這次就算是被燒,也一定要親自來,因為他答應過衛莊,拼上性命也要保護枝兒的安全。

衛莊早就收到張良替他傳的話,這次的事韓非需要衛莊的協助。所以衛莊很快就現身了:“營救太子,如此進退維谷之事,你可有應對之法?”

“主動出擊,轉移矛盾。”韓非笑著說。

“你可別再把自己弄到冷宮裏了,枝兒到時還得再打掃一遍。”

正說著,墨鴉也出現了。

“看來你的傷已經好了。”

“刀口舔血的行當,受傷也是家常便飯,感謝關心。”墨鴉看了一圈,“怎麽今天不見那個小丫頭?”

衛莊瞪了他一眼,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

墨鴉自討沒趣,聳聳肩,給衛莊讓開一條路。

從白亦非離開以後,天澤就把衛枝和太子分開關押,百毒王和焰靈姬在監視太子,天澤和驅屍魔正從兀鷲的屍體上找自己想要的信息。說實話,衛枝真的想跟驅屍魔學兩招,屍檢都變得簡單多了。

此刻衛枝手腳都被鐵鏈鎖住,雖然身體裏的毒素代謝掉了一些,手腳開始恢覆知覺,但她還是動不了。

眼看天色漸暗,衛莊剛闖進太子府,準備找枝兒的下落,一眼瞥見圍墻附近的一片土地看起來相當不自然,憑直覺,他去翻了兩下,果然找到了衛枝留下的半截袖子,上書:大局為重,枝兒能自行脫險,勿憂心。用這種方式留下信息,衛莊知道她一定出事了。

衛莊捏緊手裏的布,看著墨鴉進入太子府正殿,隨手關上了那裏的大門。

“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衛莊默默吐槽著,收起半截衣袖,不得不說她所言是對的。

隨後他看到天澤和驅屍魔所在的房間,仔細查看發現衛枝並不在那裏。倒是兀鷲口中的信息還挺有趣的。

天澤準備去會會韓非,臨走前,他突然想起來什麽,命令驅屍魔:“把她帶上。”他想,不是夜幕,只會是九公子和四公子這兩個有爭儲可能的人。畢竟那孩子可不普通,一定不是王宮分配過來的那麽簡單,拿去試探一下九公子,說不定自己手裏的籌碼還能多一個,雖然他現在看來這不會是什麽值錢的籌碼,但把所有籌碼攥在手裏的感覺的確不錯。

衛莊看到驅屍魔從偏殿裏帶出來的孩子被綁住雙手,正是易容後的衛枝。她肩上的衣服有少量血跡,衛莊卻找不到她受傷的地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了。

枝兒察覺到衛莊在監視這裏,於是故意用力地掙紮起來。

驅屍魔有點不耐煩:“要不是看你年紀小我真想揍你。”

衛枝卻是一點也不消停,驅屍魔揪著她的領子把她提起來:“我警告你老實點,昨晚只是驗證了你並非夜幕之人,你以為自己這麽容易就能擺脫細作的嫌疑了?”

衛莊從這句話能得到的唯一信息是昨晚有夜幕的人來過這裏秘會天澤,而且還沒有暴露枝兒的身份。

天澤緩步從驅屍魔身後走過,看似無意地提醒道:“覬覦太子的人不止一個,你可以是任何人派來的。在查出你的身份之前,再敢胡鬧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衛枝已經盡力讓消息傳遞給衛莊,於是也不再掙紮,勉強擡起頭,沖著衛莊的位置眨眼示意。

想到她留下的字條,衛莊此刻也沒有直接出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落在天澤手裏,但枝兒的身份沒有暴露,她暫時沒有危險。

天澤一路來到韓王宮,直奔王宮一隅的冷宮,韓非和紫女早已在此處。

紫女一看是他們,當即亮出鏈劍防身,天澤卻一直在挑釁似的攻擊,逼紫女轉守為攻,就在紫女的鏈劍刺向天澤的時候,天澤的鎖鏈突然從身後把枝兒拉到前面,紫女一驚,立刻轉移攻擊方向,鏈劍險險地繞過枝兒,收回她手中;韓非看著受制於天澤的枝兒,眉頭緊鎖。隨後天澤和驅屍魔主動出擊,紫女為了保護韓非中了天澤一擊。

衛枝眼看紫女受傷,身體不由自主地掙紮了一下,天澤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你們認識。”

衛枝很想努力辯解,但是最後也只能別過頭去不看他,天澤心裏早就有了定數。他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紫女與韓非,冷笑一聲,帶著枝兒走向紫女:“我可以把她還給你們,不過你們得和我做個交易。”

韓非扶著紫女,他知道天澤想要的無非是當日韓國從百越掠奪來的寶藏,他想要覆國一定不會能沒有這東西,可如今夜幕也在找這批寶藏,很明顯的確無人知道寶藏的下落。

韓非的眉頭越皺越緊,枝兒就被吊在離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可他什麽也做不了。紫女看了看四周,為了拖延時間只好假裝不在意地說道:“你可別隨意找個人就說與我們有關系,我可不像你那麽狠毒,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

韓非立刻順著紫女的話說下去:“若是對一個孩子動了惻隱之心就能說明一個孩子與我們有關,那天下的孩子都該與我有關了。”

“你們說的沒錯,但如果我選擇不相信呢?”天澤正想收緊枝兒身上的鎖鏈,衛莊就匆匆趕到趕到了,三兩下便解決了驅屍魔操縱的屍體、救下韓非與紫女,緊接著鯊齒就直指天澤,衛莊不想在今晚和天澤起太大沖突,一旦暴露枝兒對他們而言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對衛枝、對流沙都不好,所以他只是擊中了天澤的鎖鏈分散攻擊,避免他傷害枝兒,同時又擊退了驅屍魔保證他不會繼續對韓非和紫女出手。

枝兒看出來了大家的用意,她自己也有一樣的想法:今晚已經讓天澤察覺到自己與流沙存在某種關聯,她與流沙的關系不能進一步暴露下去。

天澤本就受制於白亦非的蠱毒,此刻自然不是衛莊的對手,環顧四周,現在的局勢似乎已經於他不利,面對前來支援的衛莊,天澤也只好對驅屍魔說了聲:“走!”

紫女擔憂地看了看衛莊,她想把枝兒搶回來,韓非知道此刻誰都不希望枝兒出事,既然當初說好查清潮女妖是誰就立刻讓枝兒撤出此事,她已經做到了,那現在也該是韓非兌現承諾的時候了:“慢著!人留下!”

天澤回過頭看了看韓非,韓非補充道:“她是王宮的人,是太子府的侍女,你不懂得憐香惜玉,王宮裏有的是人知道珍惜。”

天澤冷笑道:“既然是太子府的人,那不如等你解救了太子,再一起把她帶走。”

韓非皺了皺眉頭,他早該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麽容易。衛莊眼看情況不妙,便對他提醒道:“你們已經坐實這孩子與夜幕無關,不論她是誰,將來都可以成為夜幕的敵人,你確定此刻要這樣待她?”

衛莊的話天澤確實聽進去了,既然日後總歸是可以爭取的力量,此刻何必非要與她結仇不可。想到這,天澤也算是準備放了枝兒。只見他猛地松開鎖鏈,枝兒毫無緩沖地摔在地上。衛莊忍了又忍,對韓非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接一下枝兒。

一切看似進行的很順利,韓非已經走上前去扶住暫時沒有力氣的枝兒,準備將她攔腰抱起交給衛莊,不料此刻紅蓮突然出現,看到韓非與一個宮女打扮的人過於親密便忍不住快步上前想一探究竟,一聲“哥哥”就將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在天澤面前,枝兒反應極快,知道此刻紅蓮很危險,於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脫韓非撲向紅蓮,擋住了天澤伸向紅蓮的鎖鏈。

再次抓住枝兒的天澤面對衛莊已經來不及更換人質,只好帶著枝兒逃走。

紅蓮摔破了胳膊,登時血流不止。

看著焦躁的衛莊,韓非向衛莊保證自己一定會拼盡全力救枝兒出來,紅蓮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亦是無比愧疚,捂著傷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在場的三人。

衛莊沒有言語,走到天澤消失的地方,從地上拾起一枚發簪。

“這是…枝兒的,”紫女走過來,“上面有血。”

衛莊看著前方延伸了一路的血跡,背對著韓非說道:“你們該走了。”

韓非本欲叫護衛送公主回去,紅蓮提起燈籠,重新點燃裏面的火苗,很快就發現了更多的血,便悄悄告訴韓非:“哥哥你看,血跡延伸了一路。”

衛莊看著手裏的發簪,他想,這應該是枝兒情急之下劃破自己的手留下的,用血跡作為指引,希望衛莊能找到她。

紅蓮猶豫再三,看著準備離開的衛莊,終於下定決心說道:“等一下!我想我知道那些奇怪的人藏在哪裏。”

衛莊遲疑了一下,轉過頭看著紅蓮。韓非對此也將信將疑:“紅蓮,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可不要混說。”

“我沒有…”紅蓮將自己的推理一條一條說出來:“城東向來是無人過問的無法地帶,許多宮人出宮私自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都會將交易地點選在那裏,但是近日許多人去了城東便再也沒有回來,想來兇手是更加強大且陰暗的勢力才會、”

衛莊知道紅蓮的意思,而且他不得不承認紅蓮的分析有理有據,那裏本就是無法地帶,任何人都秉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在那裏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必須殺掉目擊者的似乎只有天澤一行人。所以沒等紅蓮說完話,衛莊就立刻拿著劍趕去城東。

韓非送紅蓮回去時再三叮囑她絕對不要再離開王宮:“現在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混亂下去,如果你再落入他們的手裏後果不堪設想,場面也會對我們十分不利。我答應過衛莊兄一定要護枝兒周全,現在我只能想著如何救出枝兒,所以紅蓮,你一定不要再卷進這些紛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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